一個年薪30萬的朋友新買了輛車。有次撞見他開著車去菜市場買了把青菜,他向我感喟不已:「人生最大的幸福莫過於喝上一口自己燒的青菜蛋花湯。」可惜這樣的幸福一年不過兩三次而已,其餘時間都忙得連飯都沒時間吃。最可笑的是一位在湯臣高爾夫買了別墅的款爺,由於別墅區實在有些偏遠,周圍缺少配套的生活服務設施,連菜場都沒有。因此富豪太太每天開車送保姆去菜場買菜,做全職太太,兼保姆的車伕。
以前老以為錢與幸福相關,開寶馬的人一定比開賽歐的人幸福。等到拼了老命賺來越來越多的錢的時候,發現根本不是那麼回事。幸福與否,快樂與否,完全是個人的感受。在大學讀書的時候覺得能夠天天下館子是種幸福,在天天下館子的今天,胃口被完全敗壞掉之後,又開始覺得能在家裡喝點大米粥就是幸福。應了那句老話:得不到的才是幸福。
當然,錢還是有用的。年薪三萬的人若想去地中海度個假或者希望自己家裡有個游泳池無異於痴人說夢。現實的情況是,等到你費盡心力實現這個夢的時候,你已經精疲力竭,無法從容地享受眼前的幸福了。我那年薪百萬的老闆總是拎著迷你筆記本電腦去度假。時常在我們工作時間與我們通電話,減去8小時時差,他度假的內容應該是每天一早起來先給我們打一通越洋電話,偶爾還在他那邊的深夜裡和我們討論緊急問題。錢拿得多,壓力也重,每天做夢都在拚命工作,還有什麼心情去晒太陽?
曾經有個年薪五六十萬的小富婆談到自己的生活時痛哭流涕,她快四十了依然單身。最近由於壓力太大患了甲亢,脾氣暴躁、失眠,每天的生活像在受精神苦役。她哭著向老天質問:「為什麼我越是努力地向幸福挺進,卻越覺得與幸福背道而馳呢?」她的目標明明是高薪水高職位,卻打著追找幸福的大旗,完全是把幸福和高薪水高職位混為一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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