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載10:「西南事件」一葉知秋驚夢幻
柬共對待華運人士的荒唐行徑
【前文提要】柬埔寨動盪年代,很多熱血華人男女青年(主要是教師、學生、職工)響應中國駐柬大使館號召,紛紛潛入赤柬控制的「解放區」,懷著國際主義的革命意願去支援柬共「革命」事業,但偏偏柬共不領情,不接受!已經進區的紅色華人被變相軟禁於柬共指定的區域,可以說是「畫地為牢」,不得自由進出(必需事先領取通行證),遑論參加革命了。
《柬埔寨華運十年史話》一文有關於「西南事件」的記述。由於該事件是柬華運史的荒謬一頁,毫無倫理的荒唐事件,特另轉載兩篇事件當事人、知情人敘寫的文章,供讀者進一步知悉真相,也確證史實。
《我與中共和柬共》(周德高筆述)原文節選:
一九七一年,柬共根據地還在草創時期,反越鬥爭就已經開始了。十二月十二日,西南區(含嗊吥、茶膠、戈公、實居、磅清揚五省)的同志也出事了。柬共西南區負責領導華僑事務的張東海,授意柬共地方政權武裝人員包圍了西南區華運組織駐地,以「親越派」的罪名扣押了幾位領導人和機關人員,還把他們捆綁起來,其中有林三和陳聲同志。林三是張東海抗法時期的戰友,陳聲是來自越南的華僑幹部,政變前是在金邊與農謝聯繫的中共代表。
《葉落湄江》(姚思著)節選:
姚思先生曾在柬埔寨執教鞭,也曾是僑校的校務負責人,高棉右派政變後,被安排撤入紅色根據地,任柬華運機關報「前鋒報」主編,大難不死輾轉以難民身份來到歐洲定居。痛定思痛心情下他寫了《葉落湄江》一書。
我們在「解放區」內所做的就是教書,辦報和醫療工作,以為可以和柬共相安無事。但情況發展卻出乎我們的意料之外,柬共在頭兩年集中力量建立自己的政權,發展武裝力量,對我們雖暫時容忍,但它畢竟不會讓我們在它的臥榻之側酣睡。一九七一年底,它終於採取行動,在柬埔寨西南區製造了轟動一時的「西南事件」,我方幾十名工作同志被它集體逮捕。原因大約是由於我方的工作發展快,在華僑群眾中的影響越來越大,引起柬方負責華僑工作的「洞海」大爺(即張東海)的嫉妒。洞海是柬共的華裔幹部,長期以來隱藏在華僑社會中秘密活動,現在他官做大了,認為我方的同志在西南區妨礙了他的發展,便羅織一個莫須有的罪名,把我們的人關起來。不過,也好在柬方明知這些「犯人」都是中國老大哥的人,不敢隨意殺害,似乎也沒有怎樣虐待。這批人大約被關了一段時間,經過東北區我方領導人向柬共中央交涉,便獲得釋放。經雙方協議,我方人員全部轉移到東北區來。
柬埔寨區域圖,用黃色線標注處為東北區。
柬埔寨西南一城鎮
「西南事件」是我們和柬共關係的重要轉折點,柬共逮捕我方人員的目的就是為了驅逐我方離開這個地區,方便它對華僑的控制。他們的目的終於達到了。這種事件,可以發生在西南,當然也可以發生在東北,我們處於無告的地位。中共後來雖然知道其情況,卻也不能給我們什麼幫助。
古語說:「一葉可以知秋」,我們卻沒有從這事件中意識到必然的結果,早日採取措施。那時誰也沒有認識到,我們是在一個錯誤的地方,參加一場錯誤的革命!說是在錯誤的地方,因為極端狹隘的柬共將其主權延伸到全體華僑,它對華僑要絕對控制,從後來的事態表明,它連中國政府也不讓其插手華僑工作,更何況我們。說是錯誤的革命,橘井城的一位姓張的華聯會主席說得好:柬共搞「革命」,是在挂羊頭,賣狗肉。我覺得他的看法很有見地。柬共掛起「革命」大旗,利用中、蘇交惡和中越之間的複雜關係,強調獨立自主,討得毛澤東的歡心,找到靠山和援助,專橫狂暴,實行它的極端狹隘的民族排他主義,其實跟「革命」二字絲毫沾不上邊,我們這些想幹革命的理想主義者,不幸跟他們走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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