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碑,指眾人的口頭傳頌,有如文字鐫刻於碑石。語出《五燈會元・卷十七・太平安禪師》:「勸君不用鐫頑石,路上行人口似碑。」刻碑為紀功頌德,故後以「口碑」喻指眾人口頭的頌揚。
明趙震元《為李公師祭袁石寓(袁可立子)憲副》:「君子萬年,口碑載路。」清趙翼《喜晤嵇蘭谷話舊》詩:「往事俄成泥爪幻,均徭猶頌口碑長。」
所謂有口皆碑。縱觀歷史,有的君王不施仁政,專行暴政。不但在世時沒有口碑,而且在其身後也留下千古惡名啊!
防民之口,甚於防川
《國語・周語上》:「防民之口,甚於防川,川壅而潰,傷人必多,民亦如之。是故為川者,決之使導;為民者,宣之使言。」。
周厲王姬胡殘暴無道,老百姓紛紛責罵他。邵穆公對厲王說:「老百姓已不堪忍受暴虐的政令啦!」厲王聽了勃然大怒,找到一個衛國的巫者,派他暗中監視敢於指責自己的人,一經巫者告密,就橫加殺戮。於是人們都不敢隨便說話,在路上相遇,也只能以眼神表達內心的憤恨。
周厲王頗為得意,告訴召穆公說:「我有能力制止人們的非議,他們再也不敢議論了!」
召穆公勸諫周厲王說:「這是用強制的手段來堵住民眾的嘴啊!這樣堵住人們的嘴,就像堵住了一條河。河一旦決口,要造成滅頂之災;人們的嘴被堵住了,帶來的危害遠甚於河水!治水要採用疏導的辦法,治民要讓天下人暢所欲言。
「所以君王處理政事,讓三公九卿以至各級官吏進獻諷喻詩,樂師進獻民間樂曲,史官進獻有借鑒意義的史籍,少師誦讀箴言,無眸子的盲人吟詠詩篇,有眸子的盲人誦讀諷諫之言,掌管營建事務的百工紛紛進諫,平民則將自己的意見轉達給君王,近侍之臣盡規勸之責,君王的內親外戚都能補其過失,察其是非,樂師和史官以歌曲、史籍加以諄諄教導,年長的師傅再進一步修飾整理,然後由君王斟酌取捨,付之實施,這樣,國家的政事得以實行而不背理。
「老百姓有口,就像大地有高山河流一樣,社會的物資財富全靠它出產;又像高原和低地都有平坦肥沃的良田一樣,人類的衣食物品全靠它產生。人們用嘴巴發表議論,政事的成敗得失就能表露出來。人們以為好的就盡力實行,以為失誤的就設法預防,這樣社會的衣食財富就會日益豐富,不斷增加。人們心中所想通過嘴巴表達出來,朝廷以為行得通的就照著實行,怎麼可以堵呢?如果硬是堵住老百姓的嘴,那又能堵多久呢?」
周厲王置若罔聞,於是老百姓再也不敢公開發表言論指斥他。過了三年,人們終於把這個暴君放逐到彘地去了。
國人暴動
《史記》記載,公元前841年(共和元年)開始記年記事,因此發生「國人暴動」、厲王被逐、「共和行政」的這一年,被視為中國歷史有確切紀年的開始。
周厲王貪財好利,千方百計地搜刮人民。有一個臣子叫榮夷公,教唆厲王對山林川澤的物產實行「專利」(國營壟斷),由天子直接控制,不准平民(國人)進山林川澤謀生。周厲王聽了很中意,置大臣的規勸和平民的反對於不顧,推行了「專利」政策。
大夫芮良夫規諫厲王說:「王室恐怕要衰微了!那個榮公只喜歡獨佔財利,卻不懂得大禍難。財利,是從各種事物中產生出來的,是天地自然擁有的,而有誰想獨佔它,那危害就大了。天地間的萬物誰都應得到一份,哪能讓一個人獨佔呢?獨佔就會觸怒很多人,卻又不知防備大禍難。榮公用財利來引誘您,君王您難道能長久嗎?做人君的人,應該是開發各種財物分發給上下群臣百姓。使神、人、萬物都能得到所應得的一份,即使這樣,還要每日小心警惕,恐怕招來怨恨呢。所以《頌詩》說:‘我祖後稷有文德,功高能比天與地。種植五穀養萬民,無人不向你看齊。’《大雅》說:‘廣施恩澤開周業。’這不正是說要普施財利而且要警惕禍難來臨嗎?正是因為這樣,先王才能建立起周朝的事業一直到現在。而如今,君王您卻去學獨佔財利,這怎麼行呢?普通人獨佔財利,尚且被人稱為是強盜;您如果也這樣做,那歸服您的人就少啦。榮公如果被重用,周朝肯定要敗亡了。」厲王不聽勸諫,還是任用榮公做了卿士,掌管國事。
平民被斷了生路,怨聲四起,紛紛咒罵。周厲王又派了一個佞臣衛巫於監視百姓,將許多不滿「專利」的平民捕來殺死。人民「道路以目」,周厲王繼續「防民之口」,不聽召穆公勸諫。周厲王的暴政使得國人忍無可忍,前842年的一天,都城四郊的國人自發地集結起來,手持木棍、農具作武器,從四面八方扑向都城的王宮,要向周厲王討還血債。周厲王聽到由遠而近的憤怒的呼喊聲,忙命令調兵鎮壓。可是竟然沒有士兵肯聽從他的命令。臣下回答說:「我們周朝寓兵於農,所有的士兵出身都是農民,而農民則供養著周朝的士兵。現在連農民都已經暴動了,您還能有誰可以被調集呢?」周厲王這才知道大禍臨頭,匆忙帶著宮眷步行逃出都城,沿渭水朝東北方向日夜不停地逃到遠離都城的彘,筑室居住了下來。
都城中的平民在大臣周定公、召穆公的極力勸解下,終於平息了一些怨恨,紛紛離去。此時宗周無主,周公和召公根據貴族們的推舉,暫時代理政事,重要政務由六卿合議。史稱「周召共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