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片來源:Jeff Zelevansky/Getty Images)
最近前總理溫家寶在澳門報紙上發表的回憶母親的文章在大陸媒體上都被封殺了。許多人不解,覺得中共小題大做。其實不然。這是一種制度安排。
中共中央、國務院的領導人一旦退下來,落實了「前」字,那他就立刻成為了管制對象。因為黨中央一把手的權威最重要,說一不二。不能有第二種聲音。所以,黨中央國務院的前領導人,必須要受到管制。第一,居住在什麼地方要由管理部門說了算;第二,出行要受約束,必須要先申請,批准後才能出行。不能像一般老百姓一樣,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他們不得到批准,絕對是不能出遠門的。第三,不能隨便發表講話,隨便出書,寫文章。
因為黨中央現任領導的權威最重要。如果前領導人出來說話,發表文章,即使再小心,也不可能完全和現任一把手的要求一致,甚至還會暗中諷刺批評現在的一把手。比如溫家寶說自己心中的中國社會應該是什麼什麼樣子的,那就是等於批評習近平領導的中國,社會不好。表揚就是批評。表揚自己的母親,就是批評別人的母親。這還真不是無限上綱。
共產黨有中宣部,高級幹部離退休之後也有老幹部局一類的管理部門,二者會聯合起來對溫家寶、胡錦濤、江澤民的等前領導人實行全面的管制和封殺。不這樣,就會影響穩定,影響現在的一把手對全局的控制。甚至會導致政權垮臺。蘇聯在這方面就是例子。
2007年至2017年,我在中國青年報總編室經常上夜班,處理晚間的新聞。我因為受過報社「全員解聘,全員競聘」改革的打擊,以後由記者編輯降為了校對、檢查、核查。都是干文字、知識性差錯的糾正工作。地位很低,收入更低,但是責任很大,一樣要堅持到最後下班。
那時候我最怕胡錦濤總書記去歐洲訪問。因為北京是東8區,英國大概是東1區,反正與那些國家都差了七八個小時,是晚了七八個小時。中宣部規定,總書記出訪,消息要絕對保證,必須保證當天發稿。歐洲那邊胡錦濤發表了講話,出席了什麼活動,新華社記者寫了稿子,先由隨行的領導審閱,再傳回北京由新華社總部的領導和中宣部的領導審閱。之後再向全國發通稿,我們報紙這時候才能見到。即使是歐洲時間晚上8點就完事了,但是後期這些程序一走,也是北京時間的凌晨三四點鐘了。最晚的一次是第二天早上8點我們才下班。
頭天晚上10點之前就上班了,一熬就是一整夜,實在是痛苦,也特別累。有一次我帶了被子,後半夜等胡錦濤的消息,就把被子鋪在地上,躺地上休息。也不可能真睡著。
報紙還要印刷呢。也耽誤了。這種情況下,報紙就只能是第二天才送到讀者手中了。因為郵局的卡車、火車不能等。
一般情況下我們是2點多下夜班。
習近平出訪比較少。而且,我2017年也退休了。就不再受這個罪了。這也是中宣部的硬性規定。他們要求保證總書記的報導。對國務院總理和其他政治局常委就沒什麼要求了。他們自己在習近平時代也不敢有什麼要求。報紙也不會聽他們的。就聽習近平的。
胡錦濤之前包括胡錦濤時期,政治局常委的活動、講話也還是有一定報導級別的,都要給與報導,只是處理的級別不一樣。習近平上臺後,特別是近幾年,事情就簡單多了,他自己連篇累牘,習語金句不斷,別人就都成了啞巴。雖然我不在報社上夜班了,但是看看報紙就明白了這一點。他倒是不經常出訪,所以現在的報紙夜班編輯也就不像我那時那樣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