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大由九常委恢復成七常委,胡溫中意的接班人李克強占據了第二的位子,接任國務院總理。(圖片來源:Getty Images)
中共十八大結束後,江胡兩派似乎已經退出權利中心,習近平作為第一位有紅色家族背景的太子黨登上中共黨魁的交椅,而此前重慶的薄熙來倒臺,薄家成為第一個從政治舞臺被清除出去的紅色家族。作為團派的代表人物,李克強沒能接班,但被胡溫挺到政治局常委第二的位置,成為常委中唯一的團派代表人物。胡溫新政最終將和諧出怎樣的一個新班子來坐紅朝的末日江山?
習近平的資本
習家是中共元老中的「老運動員」了,還沒到文革的時候,習仲勛就因為小說《劉志丹》被打倒了,一直到1978年才被平反,習近平10歲就開始當反革命家屬,15歲插隊當知青,在歷次運動中只有挨斗的份兒,自然不會和他人結下太多的仇恨。
自從改革開放後,中共元老的子女們們紛紛下海在老子的庇護下撈實惠,所以高幹子女多經商,為江澤民,胡錦濤這樣沒有中共紅色家族背景的人留下了政治舞臺。隨著中國經濟和政治關係越來越密切,在中共元老們背後的支持下,他們的子女紛紛回歸中國政界「鍛練」,並準備重掌政權,這群人相互拱衛,被人稱為「太子黨」。作為習家的紅色苗子,習近平從縣官當起一路升遷。
1999年,習近平被任命為福建省代省長收拾廈門遠華案這個爛攤子。2007年,習近平被任命為上海市委書記處理社保案。這兩個案子是中共高層權鬥公開化的結果,一個牽扯到中共高層參與走私分贓,一個是動用了老百姓的養老保命錢,所以民憤很大,社會輿論下必須對社會做個姿態。習近平處理的很聰明,槍斃了幾個「坦白從寬」的,抓了一批口風不嚴的,幫著上司清除了幾個不順眼的,把事態控制在頭頭們比較滿意的範圍內。
在這兩個案子中,習近平八面玲瓏的表現,讓他得到中共的青睞。習不僅紅色背景深厚,而且還是個辦事十分得力的人,同時這兩次中共內部權鬥所引發的大案,讓習參與並掌握了中共高層太多的秘密,十七大上習近平進入政治權利的核心,一躍成為紅朝的接班人。
薄熙來讓習近平接班更順利
作為重慶市市長,「唱紅打黑」能在中國變成一個全國的運動,絕不是薄熙來個人的能量,而是像江澤民、周永康、薄熙來等這班人權罪犯最後的自救行動。由於迫害法輪功,這些人在全世界多國被起訴,加上簽署引渡條約的國家,他們幾乎一踏出國門就會被當作罪犯逮捕。
目前這些罪犯雖有中共當局的庇護,但他們自己也知道,清算是遲早的事。他們希望中國能回到文革前閉關鎖國的時代,在政治角逐中降低由於迫害帶來的國際影響。如果能讓同為人權罪犯的薄熙來登上未來國家元首的位子,他們或許最終能逃避罪責。在江派看來,能否利用唱紅打黑,讓薄熙來取得紅朝接班人的位子是「你死我活」的政治鬥爭。為了奪權,薄熙來和周永康等謀劃對習近平這個太子黨老弟下黑手。
為了順利接班,習近平在對付薄熙來的這件事上和胡錦濤結成了聯盟。作為清華工農兵大學生和馬列主義進修班的博士,他和胡錦濤有份同窗的名義。胡錦濤雖然並不中意習近平接自己的班,但情勢所迫,習近平是他唯一的選擇。
休假十四天
習近平在十七大一躍成為「接班人」,但胡錦濤力挺李克強動作頻頻。十七屆四中全會,習近平沒有按照慣例被升為軍委副主席,而幾乎與此同時,李克強卻上井岡山朝拜,而李的行為也一定是經過首肯的,外界不禁猜測,是不是要換接班人?
胡錦濤挺李克強,習近平心知肚明,上井岡山朝拜是江胡這些沒紅色背景的人對黨表忠心,宣誓自己正統地位的舉動,作為太子黨的習近平根本用不著,紅色家族的背景直接就代表了正統身份。習近平是這些太子黨中十分有頭腦的一個,他十分愛護自己的羽翼,這份四處逢緣的環境是他和老爸吃了十六年的苦換來的。所以他不動聲色的隱忍六年。
十八大前的薄熙來案又幫了習近平一個大忙。面對江派的強大挑戰,胡溫不得不放下挺李的行動,轉而和習近平結盟。薄熙來式微後,江派丟車保帥,薄熙來被整肅。習近平又進一步成了江派和上海幫的唯一指望。至此他已經成為維持中共各派系平衡的關鍵人物。
胡錦濤未必不想像江澤民「護送」他一樣,賴在軍委主席的位子上,「看護」習近平兩年。可政治不是法律,沒有先例,只有實力。習近平在中共各派的支持已經遠遠超過了胡溫。胡溫也發現他們和習近平之間的聯盟是多麼的脆弱。
習近平不喜歡胡錦濤當他的婆婆,在他看來,江胡是鑽了共黨的空子,中共的江山應該像朝鮮那樣,由他這樣的紅色家族來當權,江胡不過是紅色家族的奴才而已,現在,好不容易要上臺了,怎麼還能讓你胡溫控制?十八大前,交班在即,習近平失蹤十四天,甚至此前安排好的和美國國務卿的會談都沒有露面。就像袁世凱當年回老家治病,習近平撂下挑子,不斷的和胡溫講條件。迫於各方壓力,胡溫不得不妥協。
十八大,習近平接班,胡溫為小李子最終努了把力,讓他坐了第二把交椅,而其它的成員都順了習近平的心,這一輪新的變動被人稱為「新五馬進京」。會議結束後,習近平沒有給胡錦濤絲毫的面子,從他面前大步走過,好像胡根本就不存在。習近平休了十四天假,不費吹灰之力就將胡錦濤徹底轟出了中共的政壇。
胡錦濤面對會場,十分落寞。他沒能給自己留下任何職位,甚至連個人的辦公室都沒能保留,被外界稱為「裸退」。此時,他可能想起了2005年出訪加拿大時,法輪功學員的忠告:「另立新黨」,「神給你的時間不多了!」
要說胡錦濤不後悔,那一定是不可能的。雖然他懼怕中共,貪戀權利,可他未必不明白,按照法輪功學員的忠告做是非常值得試試的路,雖然說有些危險,但總比這麼多年在黨體制下當受氣包,還時時面對江派勢力控制的中共特務不斷的暗殺要好些。另立新黨,在各民主黨派和老百姓的擁護下,他不需要再為中共多年的纍纍罪行揹黑鍋,得到的是真正的權利和威望,說不定還能成為和聖雄甘地,美國國父華盛頓齊名的英雄。但現在這一切都機會渺茫了。
「和諧」陰影下的新班子
胡溫新政力撐和諧主題,到頭來,共黨政體是怎樣的一幅和諧景象呢?
首先,中共中央召開的全國代表會議不再像以前一樣,是認認真真走過場的「招待會」,而成為政治鬥爭的舞臺。2012年的中共兩會被作為中共處理薄熙來的陷阱,十八大,也因為習近平的十四天休假而改變了事先定好的部分內容,打破了中共「小事開大會,大事開小會」的規則。以後,中共中央「團結勝利」的會議將避免不了刀光劍影,甚至引發諸侯自立門戶,通過兩會的好吃好喝,協商緩解地方諸侯矛盾的可能性幾乎為零,中共中央對各地的影響進一步減弱,所以胡溫給習近平留下的政治空間十分有限。中共中央老大的位子岌岌可危。
第二,原來,中國老百姓都明白中共官員不管怎樣觸犯法律,都可以用開除黨籍公職來免死。但在薄熙來的打黑行動中,文強之死打破了中共刑不上大夫的底線,以後,太子黨和高幹們將人人自危。
第三,權鬥公開化,王立軍向美國人揭發中共官員醜聞在先,薄熙來隨之公然圍困美國領館,而最後溫家寶以總理的身份,當著中外記者的面證實消息。上行下效,中共各級官員必然紛紛效仿,以後中共的官場鬥,黑吃黑的故事就不再是專家們的分析猜測,或人們茶餘飯後口耳相傳的奇聞軼事,將變成證據確鑿的社會新聞了。
第四,權利分配錯位。十八大由九常委恢復成七常委,胡溫中意的接班人李克強占據了第二的位子,接任國務院總理。中共歷史上第一次出現了黨魁和總理分屬兩個不同利益集團的局面。中共建政後,出現過毛周體制,江朱搭檔,胡溫新政,總理基本上是黨魁的附庸,吹噓總理這個位子為國操勞、人格偉大是共黨媒體宣傳的固定模式。習近平也很給未來這個政治夥伴面子,會議結束,還在座位上等著李克強一起走,兩人有說有笑。可無法忽視的是習近平和李克強分屬太子黨集團和團派的背景,他們之間也會由於兩大集團的矛盾而演繹出不同的故事。
第五,從薄熙來的倒臺可以看到,中共各紅色家族的政治圈地運動已經結束,互相之間的兼併和權鬥已經拉開帷幕。鑒於他們都曾在文革中經歷了六親不認的政治運動,相互傾軋將無比慘烈。
胡錦濤「裸退」,江胡都完全退出了中共的權利中心,習李體制開張了。習近平上臺前,為得到各方支持,不可能不對各方有所承諾,現在他要對各方兌現承諾,並平衡各方利益,所以薄案的判決一拖再拖。共黨體系就像一個火藥桶,已經容不得一點火星了。儘管習近平的經歷令他為人處世老道圓滑,但以他太子黨的蠻橫作風,點火只是時間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