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毛泽东时代颠倒黑白、指鹿为马赤裸裸的专横、地痞、拆白嘴脸相比,今日中国的宣传手段文明了许多。在一个相对开放的社会,续用毛式方法公然欺骗,不仅不会得逞,反而会令受众反感。因而当下的宣传手法主要是"误导"。任何事物都是多面体的,"误导"的特点在于只报道官方愿意让受众知道的部分,对其他方面或只字不提或轻描淡写,以实现使受众接受官方立场的目的。客观地讲,中共媒体在这方面做得相当成功。比如,它们不厌其烦地反复强调,"六.四"屠杀是必要的,否则便不会有眼下的经济大发展。结果,这竟然成了许多国人、尤其是于这十数年中获得大量好处的人的共识。其原因在于,它们以暗示的方法成功地制造了一个完全没有根据的预设,即民主化必然会导致经济灾难;更在于它们从来都不敢对"八.九"民运做出伦理回答。又比如反美宣传,他们只从地缘政治的角度指出,中国的崛起会对美国在亚太的利益形成挑战,因而遭到美国的围堵与遏制,大肆煽动民族主义情绪,却无视更主要的美国对中国政治制度的疑虑和敌视。一个简单的事实是,日本和德国均比中国强大得多,但却受到美国的鼓励,支持他们在本地区发挥更大的影响与作用。中国驻南联盟大使馆被炸、中美军机相撞事件中,在舆论的导向下,愤青们汹汹然叫嚣要与美国开战,弄得中共骑虎难下,不得不低声下气做他们的工作,叫他们冷静。这不禁令中共又好气又好笑。如果愤青们知道中共高层中有多少人的儿子辈、孙子辈在美国工作学习、购房置业,打仗纯粹是他们剃头的挑子一头热,被人当傻瓜糊弄,而政府高层莫说对美开战,连这样的梦都不敢做,那一准会气歪嘴的。
美伊战争中的宣传伎俩大同小异。无论是电视广播还是报刊杂志,全部一个调门突出强调战争对老百姓的伤害,却无视萨达姆政权的残暴独裁统治带给伊拉克人民的更为深重的灾难,对周边国家的侵略与威胁,以及这场战争的正义性。中央电视台四频道每隔十几分钟便会插播一段催人泪下、配以受伤妇孺凄然、痛苦、无助模样画面的凄凉音乐,颇为煽情。笔者是坚定的主战派,但仍时不时被这段插曲弄得心旌摇荡。客观地讲,它们的目的达到了,反战成了大多数中国人的共识。如果不是中国有一部不准"游行示威法",大街恐怕早就挤爆了。这里的悖论在于,那些激烈反对美国进攻伊拉克的人,却坚定地支持政府对自己手无寸铁的同胞的屠戮。
萨达姆上台伊始,就无端挑起了对伊朗的战争。八年惨烈的激战造成了近百万人死伤;停战仅两年,又出兵侵占科威特,结果不仅被盟军赶走,并遭到联合国长达十数年的制裁;萨达姆为了维护自己的独裁统治,对人民实施残暴的砍手、剁脚刑罚;特务横行,不投票选举萨达姆者要么失踪要么被暗杀;对敢于公开反抗其专制的人民,竟悍然使用联合国在战争中都明令禁止的化学武器。萨达姆给伊拉克人民带去的除了痛苦就是灾难。
如果中国人民了解这一切,如果中国人民认识到萨达姆是一个如希特勒般的恶魔,他们还会反对美国对这个恶棍政权开战吗?笔者绝对相信中国百姓的道德良知水准与是非辨别能力。中国老百姓一定会如眼下反战般坚定地支持对萨达姆的战争。
美国轰炸南斯拉夫联盟时,中国媒体也是一面倒地宣传塞尔维亚人的苦难,却对阿尔巴尼亚人遭到米洛舍维奇政权的种族清洗只字不提;阿富汗战争中,同样只是连篇累牍地宣传老百姓遭受的痛苦,却对塔利班政权的野蛮暴行导致的人民的更大的苦难避而不谈。只是到塔利班政权轰然倒台、阿富汗人民欢庆解放时,它们才无可奈何地闭了嘴。每次战争中,中国媒体都自然不自然地站到了恶棍们一边。奇怪吗?奇怪,也不奇怪!
宣传呵宣传,你把中国人变得那样蠢不可及!遭欺骗而产生的义愤是那样可怜,又那样令人厌恶!你们一定很得意吧?!可是,难道欺骗真会永远蒙住人们的心灵吗?笔者绝不相信!正如丘吉尔先生所言:你可以在所有的时间里欺骗某些人,也可以在某个时间里欺骗所有的人,但你无论何如不可能在所有的时间里蒙骗所有的人。事实终归是事实,画皮迟早会被戳穿。放弃吧,这是你们唯一正确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