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岳变了。抑或根本没变,只不过是亮出黑白的底片,显出本来的面目了。
自十六大后,潘岳好像成了另一个人。不仅一改倡导政改的惯常形象,而且也似乎因此一改晦气,大说环保,光鲜无比。
但就这么一改之间,让人觉得不适应,觉得此潘岳已非彼潘岳。
前个潘岳,是大胆倡导政改的中共革新派,而这个潘岳却是为一党专制作死心谋的保守派;前个潘岳,是力倡放宽社会宗教生活的人性派,而这个潘岳是要用旧的儒家传统来维持专制统治的奴才派;前个潘岳,是大谈民主的民主派,而这个潘岳,却是煞费苦心美化一党专制的化妆派。……众多的不同,已由不得细说了。读者诸君可能认为我也有点吹毛求疵。不防一起来看看潘岳的所说。
在《环境保护与公众参与》一文中,潘开篇就给公众加个了代表,他说:‘谁来代表公众?当然是政府。’这句话听起来没毛病。如果是一个民选政府,这句话当然是对的。但放在大陆,就驴唇不对马嘴了。潘作为一个政治理论的行家里手,当然是知道这一点的。所以,他拿一个学理上看似正确的说法来掩盖公众无权的本质,这与我们眼中的民主派是大相径庭的。而且,只要放在大陆政治背景下,就要看出这句话的强制性,与三个代表如出一辙。在这种动听但公众权利又被政府强制性地‘代表’的前提下,潘所说的由‘义务本位’向‘权利本位’的转移,好听一点是粉饰之词,说的不好听就是为一党专政极尽欺骗之能事──由政府而不是公众真正地向权利本位转移了,如果以前还有点义务感的话。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这位理论高手还特别举了日本的例子。并试图以日本自民党的教训来告诫他的同僚──先下手为强。但他只说自民党如何不注重公众环保诉求导致选票下降的一点,只说自民党在公众要求下陷入被动这一点,却不说日本环境运动是日本大小在野党制衡自民党一党独大的有利武器这一层。其意很明白:同仁们要早点动手,否则这股社会思潮有可能变成另一种异己的力量。这就与他以前所提的民主云云相违背了。民主之核心为相互之制约。民间政治力量向来是现代民主政制制衡机制中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而潘岳的意思无非是正视民间政治力量且最好把她控制在中共的旗帜下,这样我们就看到了一个荒谬的现象──如果一旦这种力量被控制在一党之下,还有什么制约可言,就像政协之于中共一样,不过是另一个只知道举手的傀垒而已。民主也将因此失去了基础。由此看出,潘岳的主张,不过是三个代表或全民党在社会生活中的泛化罢了,其目的,仍然是要牢牢地巩固一党专制。
值得注意的是,潘岳在六四十五周年纪念期说这些话,还有更深一层目的,就是淡化六四,借大谈公众参与来宣传所谓社会主义民主,通过颇具欺骗性的一些民主辞汇的运用来混淆视听,刻意做出当局正大行民主的样子。但他的所作也只能是徒劳而已。民众已经从控制网络言论,抓捕异议人士认识到了胡温‘亲民’的本质,已从各地的民怨沸腾中看清了‘执政为民’的现实,已从腐败丛生看出了‘立党为公’的真义。这一切,不是一个理论弄臣的几句话所能掩盖的。潘岳的化妆术再高明,也不能把一个膏肓病人弄成一个青春面庞了。
潘岳已真不是那个潘岳,曾经的潘岳因倡导政改而引起普遍的尊重,曾经的潘岳因为宗教鼓与呼而让人感动,曾经的潘岳因处逆境其志不堕而让人敬佩,但眼下这个潘岳,奴才潘岳,走狗潘岳,却让人齿冷。
或许,这个潘岳,才是真正的潘岳。有眼障的不过是我们自己,他不早就自恃根红苗正了吗?根红苗正,也正可能说明他的底线所在,他是决计要为专制谋到底的。因为根红苗正的人,也只有在一党专制的时候,才拥有最大的利益。
于是,面对他进一步的无耻,我们也就无话可说了。他说:‘与西方国家不同,中国的环境保护是由政府首先推动。’这是事实,但我们别忘了,中国的环境破坏也是由政府首先推动的。在中国,周恩来提环境保护的时候,允许民间力量来推动吗。民间倒是想推动,有可能吗。拿专制的恶果,来为专制贴金,这种理论家,怕也只有专制政体才能训化得出来。
别了,潘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