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31日,河南省汝州市寄料镇一煤矿突发矿难,就象中国每月发生的矿难一样,事故发生后矿主逃得不见踪影,也与各地发生矿难时的情形一样,当地政府要封锁新闻,有意隐瞒。但到了8月13日,发生矿难的消息终于被知情人透露给了该省多家媒体。次日得知这一消息的众多媒体的记者陆续来到汝州市。于是,各大宾馆、饭店,甚至小旅社都住满了闻讯而来的记者。可见他们的积极性多么高涨。而宾馆的工作人员则喜称,他们就希望发生矿难,因为一有矿难,宾馆就会住满记者,宾馆的生意就会突然好起来。也就是说,死人对他们而言是个好消息,而对记者更是个好消息。
一位稍有正义感的记者于8月15日来到汝州大厦宾馆。当时镇政府企业委员会的1个主任,正在与1家杂志的3名记者讨价还价。那位主任说,钱已经被先来的记者领完了,但那3位记者不依不饶,非要拿钱不肯离开,否则,就将矿难事故曝光。事实上,此前1天,宾馆院子里就停了60多辆挂着“新闻采访”的车辆,整个宾馆的院子里挤满了记者,而且是分级别的发钱:来自中央级媒体的每人500~1,000元,省内媒体的每人200~500元,市级媒体的每人200元,跨地区媒体的每人100元。当天有100多家媒体的480多人领走了镇政府所发的20多万元!这就是记者与镇政府串通一气来隐瞒矿难的消息。
其实,在中国被公布的矿难只是矿难中的一部分。地方政府就是采取这种办法掩盖矿难真相,来保护自己的乌纱帽。中国矿难的死亡人数已经占到全世界的80%。如果将中国所发生的每1件矿难都公布出来,那更是令人吃惊的数字。其实。就在河南省汝州市,8月3日当地的小屯镇的五.二煤矿又发生矿难,又是1次的记者云集,同样的向记者发钱。
这就是真实的1幕。其实,记者在各种各样活动中领取“红包”,早已不是什么新闻,而是新闻行业的惯例了。这在任何其他国家都不曾有,而在中国,却已是司空见惯了的、具有“中国社会主义特色”的昨日黄花了。
之所以会这样,完全是中国官场的潜规则所造成的。一方面,1个地方官员为了彰显自己的政绩,就需要媒体为自己宣传、造势;即使没有什么政绩也需要凭空造出政绩来,那就需要记者的神笔写出让上峰满意的新闻来。那么弄出这种新闻的记者,其酬劳也是颇为丰厚的。另一方面,某些地方出了责任事故,比如矿难、艾滋病泛滥、群众抗争事件等,地方官员为了保住官帽,就要封锁消息,也就是堵住记者的嘴,那就要象河南汝州市政府这样向记者发钱。
在这两种情况下,那些无良的记者就会按照官府的意志行事,昧着良心、违反职业道德而听从官府的吩咐。但两种情况还有所区别。前一种情况记者不得不为,不然可能失去饭碗,因而只好迎合官府的意志。当然一些记者想方设法故意逢迎,那就另当别论了。想想1958年大跃进时期亩产稻米15万斤、20万斤的卫星是如何放出来的,就知道记者的本领。而在后一种情况下,记者完全为了金钱而丧失自己的操守,甚至整日去专找地方去挖这种钱,真的成了“妓者”。
从整个社会来观察,妓女是个永不衰落的行道。但妓女还只是出卖肉体。而我们的众多新闻界的“妓者”,出卖得却是自己的灵魂。他们比妓女还下流!
当然,造成中国新闻界“妓者”泛滥的社会背景也是有目共睹的。那就是:在我党钳制舆论的大环境下,有良知、有正义感的记者,其生存环境极为恶劣。比如,师涛遭到了党国专政机器的残酷迫害;比如南方报业集团的一些记者只好选择离开。而那些无良的记者只好去做他们“妓者”职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