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反右五十周年:因“毛”之名
音乐:“东方红太阳升,中国出了个毛泽东……”
戴煌:“全国都这样唱,都把他当作上帝一样捧,后来我们认识到这是错误的,是卑鄙的!”
中共49年建政以来,土改、肃反、反右、大跃进、大饥荒、文化大革命,(除了六四),历年的政治运动,毛泽东可谓幕后的主脑,反右更是毛泽东“阳谋”的“杰作”,但大陆官方对毛泽东的评价至今仍是“功大于过”。
音乐:“他为人民谋幸福,他是人民大救星……”
戴煌:“是统治了大家,是片面的宣传,是为他是帝皇思想,不是革命者!”
而在当下大陆的底层社会,工人、农民心中,毛泽东更有被视为“正义、清廉”的化身。今日,一位大陆禁书的作者、反右的受害人、前新华社记者,就要讲述毛泽东是知识份子的敌人。
戴煌:“那就是个人迷信呀,个人崇拜呀!过去大家都唱呀,东方红,太阳升,中国出了个毛泽东,他为人民谋幸福,他是人民大救星呀!”
歌颂毛泽东的革命歌曲《东方红》,在中国大陆几乎无人不知,时下的卡拉OK都有得点,有得唱。反倒是唱反调的戴煌,一名80岁的新华社资深记者的声音较为陌生。歌词说“毛主席爱人民,他是我们的带路人,为了建设新中国,领导我们向前进。”
但对这位1944年参加新四军并加中国共产党的老党员,时下仍住在北京新华社记者大院的戴煌来说,一切都是虚幻,谎言。他说,“毛泽东是一个大骗子”,骗了中国也骗了他。他说:“党内的会议上,已经开始反右了,但当时的北京第一市委书记,也是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彭真,他在党内的会议上,号召我们继续整风。”
作为一名新华社的资深记者,戴煌在89年天安门民运期间,举著新华社记者的牌子走在长安街上支持学生。80岁的高龄,年纪大了,今日连老干局的也拿他没有办法,因为他一生已经因为中国共产党坐了21年的监。
戴煌继续对自由亚洲电台说:“说社会上门外,反右归反右,我们党内的同志,就是门内,继续整风鸣放,即便说错了也不要紧,内外有别。”“后来,我被打成了右派,我才知道他(彭真)也是个骗子。”
音乐:(东方红)“共产党像太阳,照到那里那里亮,哪里有了共产党,那里人民得解放。”
今时今日,毛泽东的巨形画像仍然高挂在天安门城楼,毛的遗体还放在天安门广场供万人瞻仰,似乎一切都在提醒和平掘起的中国人,毛主席是中国大救星。但他,一个曾经专职新闻宣传工作、在新华社任职47年的老记者,戴煌说早在1957年,就看穿了毛泽东其人其事。但就是因为看得太真,了解得太深,他的著作《九死一生:我的“右派”历程》,2007年被列为禁书,禁止再版。
戴煌:“这个书一上来,是谈赫鲁晓夫的冲击波,是朱总司令参加苏共20大带回来的赫鲁晓夫秘密报告,揭露史大林的很多问题,使我对毛泽东也有了180度大转弯的看法,认为中国个人崇拜,格人迷信,也是非常严重的。所以,我对毛泽东有很多看法......在1957年的整风会议上,我就提出了反对神话和特权,这样我就被打成右派,妻离子散。我到北大荒劳动,原来一个月150块的工资,降到28块钱的生活费,非常艰苦的劳动,结果又是大跃进,三面红旗,大饥荒,很多同志都死去了,我从体重196斤,降到82斤。”
因为在党内会议批评毛泽东个人崇拜,1957年戴煌被打为右派。他说:“1956年春天,听了朱(德)总司令带回来的赫鲁晓夫秘密报告,我就对个人迷信非常反感。”
记者:对于毛泽东,你自己亲身经历的,哪些是当时你真的要提出来,要冒死地说?
戴煌:老百姓一般没有这个觉悟,都被欺骗宣传蒙蔽著。(哪些宣传?)就看唱那个东方红,有些老百姓,农村里面都把他当作神一样的供奉,哪是共产党员。
记者:怎样比较在延安的毛泽东,以及建国之后的毛泽东?
戴煌:在延安的毛泽东,他不是也搞抢救运动,也害了很多人,而且中央苏区的工农红军,到了陜北,他也是消灭异己呀!红四方面军,不是他的嫡系部队,就派到新疆去,结果路上被反动部队消灭了。虽然我们的部队,那时很紧张,人很少,但是他要消灭异己呀,不惜下命令叫他们向新疆开路。
一个从中共内部认识毛泽东,认识中共内斗历史的老干部,早在40年前就因为直言而坐身陷中共牢狱。下一集,戴煌会同大家讲到,他亲身接触的三个共党头头,越南的胡志明、中共的毛泽东、朝鲜的金日成。在戴煌心中,胡志明比毛泽东要真正共产主义得多。而金日成,在金40大寿那一刻,戴煌已经在朝鲜亲身领略到假大空原来可以这样。当时,戴煌是一名新华社的记者。
中共反右五十周年:真假毛泽东
继续是中共反右五十周年的系列报导,中共官方论述已故中共领导人毛泽东--“功大于过”,而毛泽东却被民众视为是反右等中国近代政治运动的元凶。今日,反右的受害人,新华社记者戴煌,同大家讲下当年采访时曾走近毛泽东,以及其共党盟友胡志明及金日成,透露他们鲜为人知的一面。
电影《英雄》、《满城尽戴黄金甲》所歌颂的是权力的必然之恶,亦似乎映射出中国近代文人、电影人对权力喝采,成败论英雄,一切尽在不言中。非也!在老一辈的中国文人中,特别是历劫权力迫害的右派知识分子,他们仍然有自己的立场。
80岁的戴煌继续对自由亚洲电台说:“我能够侥幸的回来,后来又说我坚持反党立场,又把我送取劳动教养,名义上是劳动教养两年,两年之后不解除。我问:为甚么不解除?后来解除了又碰上了文化大革命,所新华社的负责人都在戴高帽子游街,说没有人管我的事,就留在劳改农场里继续劳动,叫就业人员二劳改。”
直至到1978年之后,中共才平反了全国300多万件冤假错案,其中包括了薄一波、邓小平、陈云、刘少奇、彭德怀、贺龙、陈毅等中共高级干部的冤案,大陆50多万“右派”有了生天。对戴煌来说,屈死的前中共总书记胡耀邦,是他们的恩人,他说:“要搞了十几年,一直到了1978年,才由胡耀邦大力平反冤假错案。
见到中共当下的计程车司机、农村的农民,将毛泽东视为神,在车上挂著毛像趋吉避凶,戴煌说,这些人的水平很差:“这些人水平很差,还是过去那种迷信,就感觉到现在有的人工资拿得高、生活比较好,他们还是比较苦呀,不像过去虽然是大家都穷,但是都穷,没有关系!”
戴煌说,当下中国人会感觉到毛泽东在世的时候,大家都一样,同甘共苦;不像现在的中国贫富悬殊,但他说,实情并非如此,毛时的中国,有权势的就有特权。
戴煌说,他有亲身的经历,如全国为毛泽东建的行宫:“他在全国起了几十个行宫别墅呀,有些行宫别墅就是死了几千万人的时候搞的。这样像话吗?这样像个共产党员吗。1956年春天,听了朱总司令带回来的赫鲁晓夫的秘密报告,我就对个人崇拜非常反感。(当时怎样说?)接著到了苏联舰队访问中国,到上海……”
戴煌说,到了1956年6月,苏联舰队访问中国,他到上海采访,我看到毛泽东“首长”用餐的堂皇,可以堪称写“史册”,“有海参、对虾、鲍鱼、乾贝、猴头、鲥鱼、珍珠鸡、卤鸽,一盘盘、一碗碗,令人目不暇接。”“有比如苏联舰队要走了,在上海外滩,在一个楼上,那叫和平宾馆,苏联舰队的人也住在那里,这样的外滩就要搞一个联欢会,大家都要上楼来看看,有些干部没有资格的,他也带著人来,这不是特殊化。”
记者:那你当时就提出,毛泽东说的跟做的不一样?
戴煌:虚假的!我佩服胡志明,我在朝鲜也呆过,我对金日成就不佩服,我在越南我就佩服胡志明。
比较当年东北亚的三大社会主义话事人,戴煌说,1952年的春天,他到了平壤,发现金日成同样奢华度日,不理民间疾苦。“1952年春天他40大寿,老百姓都要拨树皮吃了,苦得很呀!他还到新义州那里,农村那里,赶了一些牛,骨瘦如柴的牛到平壤去宰了,来祝他的大寿,这像一个人民英雄吗!”
讲到1940年延安“整风”、1955年“反胡风”、1957年“全民整风”和“反右运动”元凶,和毛泽东的为人,戴煌道出了更多不为大陆民众所知的秘密。“(怎样看毛泽东?)大流氓!(怎样讲?)建国以后,一个女同志,李淑一,到北京来见他。他不是写了一首词(《蝶恋花\x{2022}答李淑一》)吗?叫我失骄杨君失柳,杨柳轻扬直上重宵九。还说骄杨!“
2007年,反右50周年纪念;正值毛泽东的次子84岁的毛岸青辞世。今年的3月23日,毛岸青去世,大陆官方为毛岸青所作的系列报导中,就提到毛泽东的《蝶恋花\x{2022}答李淑一》一词,渲染毛泽东对杨开慧的眷念。词中,李淑一是杨开慧的朋友,“杨”那指杨开慧,“柳”则李淑一的牺牲的丈夫柳直荀。而毛岸青正是毛泽东与杨开慧所出。不过,对于戴煌来说,《蝶恋花\x{2022}答李淑一》却是另一番意景。戴煌说:“杨开慧1930年冬天,才被湖南的军阀枪毙了,可是到1928年井岗山上,就和贺子珍睡在一起了。这是革命领导吗?”
记者:所以你们在延安的时后都知到这个事情?
戴煌:是!那是骄杨吗?是,一开始是对他个人崇拜,很有意见,后来有很多事情,我就越来越了解了。
各为听众,反右五十周年之际,大陆当局不愿意触碰的禁区,我们下次再续;而早在反右之前的“延安整风”,3万多中共干部竟然有1万多被查出是“特务”;非我族类者,早有被打成“特务”、“右派”、“反革命”、“颠覆国家”的前科。我是何山,下次再会。
来源:自由亚洲电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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