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汉代镂空的基本工法
汉代玉工以小型管具和金属细线具来制作镂空,他们的操作方法与战国时期近似,其镂空过程可以分为以下四个步骤:
(一)制作器形轮廓:汉代玉工先将玉料切割为厚度与大小都很适当的玉料,然后依照需要琢磨出圆形、珩形或各种象生动物造形的外廓。
(二)打稿纹饰形状:其次,在初具轮廓的玉料上面,用细砣雕琢断续相接的钉线纹,勾勒出纹饰的形状。
(三)小型管具打孔:等纹饰打稿的工序完成后,汉代玉工会使用小型的圆管,在纹饰勾转处钻磨,取出一个又一个的圆形玉料,形成一个个的圆形小孔。
(四)金属线具拉切:然后,再把金属线具穿入圆孔中,沿着钉线打稿的线纹拉锯,将纹饰周边的玉料切割下来,即可完成镂空的制作。
二、艺术镂空的美感呈现
汉代镂空与春秋战国的镂空一样,都是要藉由去料的动作,凸显造形或纹饰的动物形象。但是汉代的玉工在制作镂空时,有意识地用管具来钻磨纹饰勾转处的玉料,而且当时的动物造形,肢体勾转处特别多,玉工大量运用管钻的结果,使管钻圆孔融入造形之中,成为一种兼具立体生动与美感的"空的纹饰",笔者称之为"艺术镂空"。
例如位于广东省广州市的西汉南越王墓中,在墓主人的主棺室里出土一件透雕龙凤纹重环佩,该器以内外二个窄环构成全器的框架,小环框内透雕一个昂首、挺胸、跨步行走的螭龙,螭龙的腿部与尾巴都延伸到小环框外。而大环框与小环框之间透雕一个凤鸟,凤鸟立于龙爪上,张口回视螭龙,它的冠羽和尾羽顺着圆形的框架铺展,风格极为华丽。
在华丽的风格之中,我们可以看到螭龙与凤鸟的肢体末端都呈勾卷状,而每一个勾卷处都用小型管具打孔来镂空。圆形的小孔如影随形般地跟着龙凤纹的肢体,成功地融入龙凤纹的造形之中,与流畅俐落的金属线具拉切,形成一种"空的纹饰",正是汉代艺术镂空的代表性作品。
三、三位一体复合式镂空
在汉代玉器的镂空中,除了因为管钻圆孔融入造形之中,与流畅的金属线具拉切技巧,构成一种特殊的美感之外,有的镂空还可以作为穿线佩带的系带孔,使镂空不仅是一种"工"的技术,还具有"美"的效果,及"用"的功能,成为技、艺、用三者结合的复合式镂空。
例如河南省永城县芒山镇僖山汉墓出土一件双龙首玉珩,轮廓呈下弦月形,整体以小型管具和金属线具拉切法制作镂空,形成二龙连身的造形。该器的镂空以左右对称的形式分布,既能凸显玉珩的造形美感,又兼具佩带孔的功能,正是汉代复合式镂空的特色。
中国古代玉器的镂空技法,从新石器时代晚期以来,不断地更新发展,在每个时代里创造出各种不同的风格,其所使用的工具和方法,以及在玉器上面留下的制作痕迹,都可以作为我们判断时代与鉴定真伪的依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