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安门城楼参加阅兵仪式
美国的中国问题专家、官学两栖人物谢淑丽(Susan Shirk)女士在2007年出版了一本书,叫《脆弱的强权,在中国崛起的背后》(Fragile Superpower,How China's Internal Politics Could Derail Its Peaceful Rise?)。该书对中共外强中弱的特点,有著相当深刻的描述。今天适逢中共建政一甲子,重读此书,感慨良多。
和六十年前相比,中国在经济上、军事上和综合国力上增长了许多,这是不争的事实。六十年来,中国的国家财力即财政收入增长了近1000倍,GDP经济总量增长了450倍,军费预算按最保守估计也增长了近150倍,外汇储备增长了近14000倍。而中国的综合国力,按照韩国人搞的综合国力指数排名,中国已经超越日本、德国、法国和英国,仅次于美国,名列世界老二。
中国的军力增长尤其引人注目。根据英国《珍氏防务周刊》近日公布的2009年世界军力排名报告,中国军力排第四,前三名是美国、法国和俄罗斯。在亚洲,中国军力无疑名列第一,中国军事网络的网友们对此自鸣得意,吹嘘中国军力亚洲无敌,想打那儿就打那儿。此外,中国在国际事务上也享有越来越大的发言权,甚至可以直接挑战美元的霸主地位。
可是,这个在经济上、军事上、国际舞台上迅速崛起的大国,对内统治却极其脆弱。这是一个风声鹤唳、如坐针毡的政权,是一个无时无刻不在担心被一篇文章,一本书,一份调查报告,一张报纸,一句真话,一颗良心,一个负责任的公民和一群坚守良知的知识分子所颠覆的政权。这样的政权能算是一个强国吗?
当这个政权把刘晓波、胡佳、黄琦、谭作人、陈光诚、郭飞雄,郭泉等人,以"颠覆国家政权"罪投入监狱的时候,有谁不会得出这样的结论:这个政权原来是建立在豆腐渣工程上,建立在毒奶粉中,建立在艾滋病里,建立在恐惧、谎言、大话和空话之中的政权。难怪它会这么脆弱!
可是为什么这个在经济上更发达,军事上更强大的胡锦涛政权,在政治上却更脆弱呢?
在过去的几年中,胡锦涛曾经屡次提到中共执政地位问题。在他看来,中共的执政地位正在受到威胁,因此他警告说,共产党的执政地位不是一劳永逸、一成不变的。他对这个问题的担忧,并没有因为经济和军事的飞速增长而稍有缓解。这种有增无减的执政危机感,对胡锦涛来说,不是虚幻的,而是现实的。但是谁都知道,在共产党之外,中国并不存在任何对中共执政地位形成挑战的现实的政治力量。
真正挑战中共执政的力量,恰恰来自于中共内部,来自于中共内部的极度腐败。极度腐败的中共各级干部和各级组织才是造成中共政权外强中弱的主要原因。这种腐败与经济的发达成正比,经济越发达,腐败越严重,如今已经达到无可救药的地步。胡锦涛应当是看到了腐败对中共政权构成的严峻挑战,因而提出从源头反腐的主张。可是这个主张最终流于空话、大话和假话。
特别在今年年初,中共高层在多种场合的讲话中,公开拒绝多党制,拒绝三权分立,这就彻底断送了胡锦涛政权从源头反腐、从内部更新的机会。这也是为什么胡锦涛自上任以来,马不停蹄地反腐,绞尽脑汁地反腐,而中共内部的腐败状况没有任何改善的根本原因。
紧抱一党专制的胡锦涛政权,从表面上看,似乎很强硬,很强大,但实际上很脆弱。他最近提出的大搞党内民主的主张,同样不能给他带来自信。他的执政焦虑症,只会愈发严重。而他有充分的理由焦虑:这个脆弱的强权不知何时便会一朝倾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