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戴着青天白日徽章的宋美龄与蒋介石。(图片来源:网络图片)
1952年蒋介石答复“美国新闻及世界报导”周刊杂志二十三个问题,问答全文如下:
记者问:今日中国共产党内部强固吗?
答:中国共产党的计划,是要在一夕之间,把一个重人道和以忠厚宽大做传统的民族,变成一架战斗争杀的机器。这种计划,正被以武力和威胁在推行中,但威胁决不能造成真正的团结,任何政府,在应付危机时,都需要人民忠诚的支持,我确信中共即将遭遇的不是这种支持,而是反叛。
记者问:阁下认为中共在国际方面是软弱无力吗?
答:中共只像寓言中走在狮子前面的狐狸一样,走在他的苏俄主子前面,在表面上,他们似乎很有力量,他们本身却缺乏武器、技术和人民的支持。如果单凭他们自己力量,他们将无力支持一个现代正规的作战至任何时间。但是在宣传和渗透方面,他们却从他们的苏俄主子学得了很多,分化与渗透是他们的苏俄主子最善于运用,亦最为厉害的战术。他们挑拨敌人内部,以敌人自己的力量,打他自己。他们挑拨一个民主国家去打击另一个民主国家,或在一个国家内,〔第292页〕挑拨一个党派去打击另一个党派。如此,共党可以不费自己一点力量,而打倒其敌人。他们的奸细,甚至渗入他国非政治性的团体;在自由国家内部制造纠纷,并影响其内政,例如选举等事。在这许多方面,中共亦已从他们的主子学得很多,现已日渐成为克里姆林宫之重要帮手(尤其在远东各国)。我与共产国际的阴谋野心作战多年,我在这一点上所获得的惨痛经验,使我不得不向各民主国家提出警告,即我们决不能从纯粹军事的立场,来估计中共的国际力量。
记者问:阁下认为中共在韩战中没有受到严重的损害吗?人民生活比在韩战以前较好还是较坏?
答:中共因在韩国进行侵略性的冒险,的确已受到了严重的损伤。在韩战中所消耗武器和弹药的数量,远越过中共兵工厂所能制造的武器,为偿付这一笔进口军火,北平政权不得不发动五反运动,来榨尽业已枯干了的有产阶级,以迄无产阶级的最后一滴血;用严刑虐待大陆上亲友的方法,而向海外千万华侨勒索,也是出于财政上的窘迫。在中国的悠久历史上,还没有一个暴政像今日中共一样的令人难以忍受。
控制食粮可以迫令顽强者服从,是中共最恶辣的政治武器。(图片来源:网络图片)
在大饥荒中的老百姓。(图片来源:网络图片)
记者问:阁下对于中共的食粮分配,有什么意见?是不是在集中控制之下比较好些?
答:集中食粮,是中共最恶辣的政治武器,控制食粮可以迫令顽强者服从,习于丰衣足食的人,很难想像得到饥饿的压迫之苦。中共从未迟疑使用这种政治武器,以使尚未屈服者就范;此外大陆上交通的困难,亦可使食粮分配不当情形容易发生。不管故意或不故意,老百姓总是受苦。〔第293页〕
记者问:阁下认为在中国原来因相信共党诚实和奋斗而予以支持的知识份子,现在是否因为共党的阶级斗争和暴政而转为反对他们?
答:在共党政权之下生活了两年以后,中国大陆的知识份子,现在不仅丧失了以前的幻想,且已遭受过各式各样的虐待,共党曾想把知识份子改变成可供利用的热心工具,但却没有成功。我相信一旦共党政权在外力压迫之下开始崩溃时,大部分知识份子,将以共产主义死敌的姿态出现,这些人反共的程度,甚至比那些未在莫斯科走狗残酷统治下生活过的反共人士,还要彻底。
记者问:阁下对于在中国非共领袖的遭受清算有何种评价?阁下认为这是共党力量增强的表现,还是软弱的表现。
答:清算非共人士的动机,大半是出于恐惧,恐惧当然不是力量的表现。
记者问:阁下知道有多少非共人士已被清算?阁下估计其数字有多少?
答:关于此事,欲获得正确的数字是困难的。我在下面只将共党自己已经公布过的两套数字给你,第一套数字是根据各地共党军政委员会,在一九五一年十月初所作的正式公布。北平政权在一九四九年十月一日与一九五○年十月一日之间,所清算的“反革命份子”,为数达1185000人。其中在华东区者,达117000人。在华中华南区者,达610000〔第294页〕人。在西南区者,达400000人;在西北者,达58000人。第二套数字,系从四种共党机关报纸所发表的新闻中统计得来。这四种报纸,是北平的“人民日报”,上海的“解放日报”,广州的“南方日报”和汉口的“长江日报”。在一九五一年二月与一九五二年二月之间,它们所发表被清算的非共人士,共为3825839人。这与第一套数字合计,共党自己承认的被屠杀人数,已在五百万以上。但此种计算,自然并不完全,因为就第一套数字而论,我政府还不曾获得共党华北区、东北区和西北边远区军政委员所发表的报告。就第二套数字而论,报上所载的数字,也不过是一部分。一九五二年二月以后,共党复不断举行大规模之清算与集体屠杀,迄今为共党所杀害的总数,一定比上述数字要超出很多倍。
记者问:阁下认为一个号称基础巩固的政权,对于内部的反抗运动,是否尚须多所顾虑?假如大部分所谓反抗运动并不存在的话。
答:彼辈对于内部之反抗活动,确是甚为顾虑。共党报纸曾登载许多关于怠工运动,以及地方性的反叛故事,其中有的报导虽属捏造,以期掩饰他们广泛的迫害,但甚多的故事,却实实在在反映出真正的不安和骚动。
记者问:阁下以为中共已把大批人民关进了劳动营吗?
答:是的。在中共控制的大陆上,奴工现在已成了极为普遍的现象,有大量的奴工,已从事于军事性及经济性的工程。〔第295页〕例如淮河防泛工程,和新近建造的铁路等。这批奴工的命运,决不比囚禁于苏俄劳动营的劳工为好。
记者问:阁下认为中共在全国所施行的纪律,对于中国人民会发生何种效果?
答:中共所施行的纪律,就是经常以死刑作威胁。事实上中共的纪律,将于在大陆上的人民,造成了最悲惨的恐惧心理,以致人民为了逃避继续不断且日益加深的恐惧,而以自杀了之;自杀成了广泛流行的现象。这样也许有控制人民于一时的效果,但是中国历史显示这种控制,将随时日之逝,而效力减少,由外面来的危机,可能造成此种控制的崩溃,甚至共党对于本身爪牙的控制,亦莫不如此。
土共处决“反革命分子”(图片来源:网络图片)
记者问:反共游击队势力,最盛时人数若干?今日人数若干?
答:当一九五○年中共窃踞大陆时,其残酷统治政策,激起人民之普遍愤怒和反抗。在短短的时间内,愤怒的人民汇合遗留国军及地方团队,形成庞大的游击武力。据当时统计,人数达一百六十万。是年冬、中共参加韩战,彼等为巩固其残酷之统治,施行所谓“镇压反革命运动”,予我游击部队以严重打击。目前在大陆上的游击队,约还有一百三十七万人,其中大部分与我政府经常保持联络。
记者问:有谓中共贪污者少,其有贪污者即被处死,阁下对此点看法如何?
答:目前在大陆上进行的五反运动,其中有一项是针对共党官僚贪污而发的,如果贪污很少,共产党不必费这么大的力量,发动全国性的运动来对付它。
记者问:中共的军队,大部分是被强征者?抑或是在强迫下的“志愿”份子?
答:在被强征者与强迫下的“志愿”份子之间,我看不出有什么大的区别,在形式上容或稍有不同,但基本性质还是一样的。征兵是指在某一年龄阶段的成年人,都有相等的义务,而由在压力下的“志愿从军”这个口号下,你就更可获得一个清除反抗份子的有力武器。
记者问:阁下是否认为被强征服役者,忠于中共?一旦机会来临,是否他们将参加反共游击队?
答:如果我国军能在大陆上建立滩头阵地,而予此种游击队以机会和便利,我确信目前在共党武装队伍中的员兵,将有甚多部分来归附我所统率的部队。
记者问:共区内之“土改”情形如何?农民是否得到政府贷款。农民今日所纳之税额,是否高于以前赋税及田租之总和?农民之负担,是否超过其终年之生产收入,年来收成情形如何?农民是否愿意合作。
答:中共所谓的土地改革,不过是集体穷化人民的方法而已,旨在使人民不得不卑贱地依赖共党为生,他们首先剥夺地主,然后分其地为若干一两亩的小块(一亩约合一英亩的六分之一),的确,有时一家人可能分到几亩地,但因征税纳税太重,以分得的土地来维持一家人的生活,实在不够,所以许多农人就放弃了所分得的土地,而到旁的地方去避难。那些不走的人,就必须付出田赋,这种田赋,比起前些年田赋和租金两者合起来还要高,难怪在最富庶地区的农民,〔第297页〕为了省下米粮缴纳赋税,亦不得不吃草根树皮。所谓农民的合作,根本没有这回事,像其它的人们一样,农民除了服从以外,别无他途可走。
记者问:中共“土地改革”下之农民困苦情形如何?
答:中共为仿效其俄国主子,将农民变成农奴,已采取第一个步骤,开始农业集体化。再进一步,便将农业也变成完全国有,和其它生产事业一样。如此,中国的农民,也将被变为苏俄经济制度下的农民,成为一个佣工。
记者问:苏俄援助下之中共,就对外而言,是否强大?抑属脆弱?苏俄之援助中共,目前达于若何程度?中共倘无苏俄援助,则对外是否脆弱?
答:苏俄不仅供给中共以武器及军火,并且供给大量的技术和政治顾问。政治顾问来自各种不同之机构,如国防委员会、内政部和共产党党部。设若撤退此种援助(但只要苏维埃共产主义一旦存在,此为不可想像之事),则对外而言,中共将极为脆弱。
记者问:自理论与军事观点上言,中共是否有战略上之弱点?自空中轰炸大陆,是否徒劳无功?抑或中共拥有可为敌方摧毁之作战工业。
答:整个中国仅有少数作战工业,如果将其摧毁,中共在人口众多之中心地区,即维持秩序亦必极感困难。因该区人民,反对共党参加韩战之情绪,必因此而益形加强,对于局势将有极大之影响。
记者问:自军事上而言,中国之交通是否一经外力攻击,即告残毁?
答:若将所有通往韩国的交通线予以摧毁或破坏,就可非常严重地减少共党继续作战的能力。
记者问:中国东北境内与其它各处有无大的兵工厂?各兵工厂被炸后,中共即使获得苏俄援助,其力量是否亦将大见削弱?
答:诚然,最少也将加重苏俄通往东北和韩国各铁路线的负担。
记者问:阁下与中共作战有年,对于破坏交通线之看法如何?
答:在中共从事游击战中,他们曾以破坏交通线而大获其利,现在他们要把军队和大量的物资运往韩国,他们必须像别人一样地依靠良好的公路和铁路。
记者问:阁下是否相信中共首领誓死效忠苏俄?抑或在特定情况下可与苏俄分裂。
答:他们是誓死效忠苏俄的,否则,他们就不会参入韩战了。任何对苏俄不满的分子,无论其在中国共产党中的地位如何崇高,将毫不犹豫地立被清除,而代之以忠顺的信徒。苏俄内政部的顾问,就是为这个特定目的而驻在中国,以保证对莫斯科共党的效忠。
记者问:自由世界是否必须接受下面这一观念,即非共之中国人士,将永远无法推翻共党在大陆之统治。
答:在中国长久的历史上,没有一个暴政能够久安其位。暴政的方法和技巧虽随时代而有不同,中国人民的性格是不会根本改变的。时机一旦成熟,他们必然奋起反抗共党的统治。自由中国之〔第299页〕政府,在世界其它自由人民的合作拥护下,亦决不容此种政权长久存在。
内容来源:卷三十八 谈话
隶属章节:谈话\中华民国四十一年
版面原件:第291页,第292页,第293页,第294页,第295页,第296页,第297页,第298页,第299页——中华民国四十一年六月三十日答“美国新闻及世界报导”书面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