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加联前创会会长冯玉兰接受《看中国》专访(看中国张小非摄)
【看中国2024年5月29日讯】(看中国记者肖然采访报导)35年来,中共一直试图抹杀有关“六四”的记忆,致使现在中国年轻一代对六四学运遭血腥镇压一无所知。在香港维园持续了30年的六四悼念烛光也在香港国安法实施后被熄灭,“六四”至今仍是中国网络审查最严密的主题之一;每年到六四,死难者家属的悼念活动也遭到当局的骚扰。六四事件也造就了一批坚定的反共者,他们因亲眼目睹了中共的残暴,“人民子弟兵”的枪可以对准手无寸铁的和平请愿的人民,用对付敌人的坦克从无辜的市民身上碾压,从那时起,就坚定了他们要与这个专制极权政权斗争到底的决心。35年来,这批人从未停止提醒人们牢记这段血的历史,而这段历史告诉人们中共的本质就是暴力和谎言,这一点是永远改变不了的。六四见证人、港加联创会会长冯玉兰就是其中的一位。下面是《看中国》在六四35周年前夕对她做的专访。
冯玉兰回忆了35年的6月3日和4日在北京亲身经历的令人震撼的场景。也正是这段经历,让冯玉兰在之后的35年里走上从事民主事业的道路,义无反顾。
“1984年到1989年,我一直常住在中国负责这个丹麦政府的政府贷款项目,还有世界银行全国农业项目。我是看着整个天安门学生运动怎么从悼念胡耀邦去世,慢慢形成一个追求自由民主的运动。
我的办公室就在天安门附近,所以我每一天都到天安门广场那儿去看着事态发展是怎么样,包括在人民英雄纪念碑的宣传部总部,我也经常可以上去跟学生代表们谈话。民主女神像竖立的那一天,我也在现场。
6月3号那天晚上,我和社会科学院一些朋友在劲松小区他们那个宿舍吃完饭,在10点多钟,很多居民就敲锣说军车进城了,大家要出来堵军车。
之前我每一天我都去看(广场事态),我知道这是一个非常和平的运动。说实话,我在北京住了那么多年,从来如果有那个警察来,公安他们来管制这个
这个治安的话,一般来说都是非常乱套。比如说在长安大街,如果车碰到了人、车碰车,肯定要打架、吵闹,但是在学生和老百姓来管理这个广场后,整个北京当时我真的看得到治安从来没有那么好过,就好像一个乌托邦出现一样。
那个时刻,所有的老百姓、学生或者外来的那些人心中有一个更高的理想,就是为了这个国家的民主自由、反官倒,大家都觉得希望能够出一份力
,而且大家都支持学生的诉求。所以每一个人都各自各位去负担起自己做一个老百姓、一个市民的一份责任,所以当时我看到在老百姓心目最自私的个体户都出来了,组成飞虎队用摩托车帮学生通风报信,买汽水的这人就说你是学生不用付钱,你支持学生就半价。当时就是这么一个社会。
包括我们从香港去北京的、从外地来北京工作的,我们也看到整个社会的气氛从来没有那么好过,不是暴乱、不是乱套、而是反过来,是整个社会每一个人发挥了人性最光辉的一面、守望相助,而且大家都非常同情学生的诉求,愿意出来尽自己一份力,这就是六四大屠杀前整个社会的一个光景。所以我作为一个目睹者,我看的很清楚天安门学生运动是怎么一回事。
那么到了6月3日那一天,其实大家都没有这个准备,没有预料到政府居然动用枪支、达姆弹,还有坦克军队来屠杀、镇压这个和平运动。当天晚上,
我就骑自己的自行车随大队去建国立交桥堵军车。我们成功堵了沈阳来的军车。我还问那个军官,你们来这里干嘛?他说我们是受到这个从上面派下来的命令,说来这里平暴。当时我笑着对他说我们像是暴民吗?他看了我们一眼,也微微笑了一下,也不回答。他不可以违反军令,对不对?但是他也可以看得出来(我们是和平的)。
当时开棚的军车好多辆进城,我们去堵。
到了6月4日凌晨,那个坦克就从西城到东城那去,刚刚走过的时候,我们还希望能把它堵住,把那个栏杆从那个建国门立交桥路旁推出去,结果那个坦克开过去很轻易的把它压扁了。所以完全不能够阻止他。后来当它之后再回头走的时候,有一些可能是前军人说你们这样子做不行,你必须要用什么铁棒的抛向坦克里面,才可以把它卡住,让它停下俩,后来他就拿了一个铁盖,当那个坦克再过来的时候呢,就把他就掏过去,然后把它卡住。
结果这个坦克就把一辆沈阳的军车推倒,军车上有一些军人就倒下来被给那个军车压倒,有一个军人我还记着因为我跑过去看,他那个脑袋已经给压破了,那个脑袋已经丢出来。我拍了这张照,血淋淋的照片。当时还还伤了很多人,有一个妇女经过也被这个坦克碰到,造成人命死亡了。就是那个军人本身根本跟老百姓完全没有关系,是坦克里面的军人推倒那个沈阳军车造成的。
后来我骑着自行车就追着这个坦克往天安门南池子那边跑去,结果到了呢,我就看到三排军人排在那,枪口对着我们,不让我们再靠近。当我还神还没定过来,就看到我旁边已经有一个15岁的学生中了他们的达姆弹,血口有大概五寸之宽。达姆弹是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已经禁止使用的,因为达姆弹进入体内后会重新再爆炸,发出很多小子弹出来,把你的内脏粉碎。所以被达姆弹打中的人肯定没法救。所以我当时看到那个学生血流不断,后来可能就死去。
当时,有一些其他一些年轻人在喊我你还站着干嘛,他说下一个就是可能是你。那我赶紧跑,当时我转过身来上自行车就往北京饭店骑。回想起来,
当时不光是我,包括在场很多手无寸铁的市民、学生、记者,很多从外地来的学生,我们大家都完全没有想到中国的政府居然以坦克、军队、枪支来对待自己手舞寸铁和平示威的学生和市民。很多记者真的面对这个血淋淋的场面都惊呆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去反应。我们没有军事训练这方面经验的人还是不怕死,我当时我就觉得我自己还是挺胆大,也没有一种危机感,我还一直追着这个坦克去,当时就想着怎么去救人,把他的暴行记录下来。
回想起来,那一天所发生的事情确实给很多参与其中或在现场的所有市民、学生上了一课。就是中共这个政权它是非常邪恶的!而且它的手段是完全没底线啊!
6月5号,我随着大队回香港,走的时候那个带我们去机场的协议院救护队队员做我们的司机,冒着生命危险把我们送出去,我当时我问他我们能够做什么?他说你要记住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你要把真相告诉天下,不要忘记这段历史。所以到今天为止,我每一年的六四纪念示威游行都去参加,我希望能够以自己力所能及范围内要守护这一段历史。让大家不要忘记,我们也要从中吸取教训,我们要非常清楚中共政权的邪恶,其对老百姓镇压手法的无底线。
其实,无论是在天安门学运还是到2019年香港沦陷的过程中,共产党使用的手段都差不多,只不过差就是没有坦克而已。其实在香港他们也动用了武警、也用枪、也有催泪弹,还有各种化学弹来镇压手无寸铁的香港学生和年轻人。而且,在香港反送中运动中,我知道超过1万人被捕,数千人被自杀,也有一些20岁的学生、游泳健将被发现全裸的死在香港的海面。很多女学生被关进警察局后被集体强奸。很多很多这样违反人性的血淋淋的事情不断的在发生。
所以,从天安门的屠杀到对香港人的血腥镇压,我们绝对不会忘记,因为这一切都说明无论是香港的人民,还是大陆各个民族的人民,我们大家都有一个共同的敌人,就是中共的专制政权,所以无论我们身在何地,我们都要记住这个血的历史!
我们必须要尽我们所能,在世界各地,通过大家的协调联盟来加速中共政权的倒台。
有一个好消息,就是全加拿大外国代人注册法联盟(33个组织)推动的运动已经有很大进展,赢得了五个政党议员的支持。我们要求国会立法以增加我们民主机制的透明度,要强迫将那些为中共、俄罗斯、伊朗等专制政权做代理人的人置于阳光底下,让我们的议员都知道他们是为哪个政府工作。这个议案也为保护所有受到跨境镇压迫害的人士的安全。很高兴,4月30号我们成功召开了一个新闻会。
联邦公安部于5月初已把该议案提交国会,周三(5月29日)在国会展开二读。但是我提醒大家不可以松懈,因为不可低估来自中共还有其他政治政权的反对力量。我们必须告诉所在地区的国会议员,我们希望尽快看到该法案在国会通过,并在2025年联邦大选召开前一定要实施。”冯玉兰告诉《看中国》。